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私人情绪发泄

七月在野

—— 风波诡谲与盛世承平。

夏天的北京是真让人呆不下去。城里热沉沉的,没有一丝的风,树叶也垂着头不动,散发出一片死寂的绿色。知了趴在树上一声声地叫得人心慌。

打前门来了一架马车,卷起的土扬了街边人一脸,飘在了那人脖子上混合着汗水几乎就成了泥汤子。那精壮汉子看着那轰轰隆隆的土,眼眉低斜睨了一眼那看不见的马车屁股,拽着袖子抹了一把脖子,狠狠地吐了一口痰。他娘的,真倒霉。

北京,夏天,一个月都没下过雨了。老百姓纷纷谣传这是要出事了,大旱之后有大灾。朝野内外的氛围犹如一口压紧了盖的锅,到底是炸还是疏,就看老天爷肯不肯给皇帝的面子了,再过十天皇帝就要去祭地坛了。

紫禁城里也是热的不行,连各宫门口的大水缸也是眼见的水位往下跌。正午日头正足的时候没人愿意出来挨热。这底下奴才们都不情愿出来,可他八阿哥却是要在这个时候往毓庆宫去。

老八被底下的门子引进内门和太子见了礼,被太子叫起。而后两人却是一个低头不语,一个坐在那自顾自地吃起冰镇瓜果来。胤礽看着自己这个好弟弟在面前低头小意,装乖卖巧的样子实在好气又好笑,看着也烦心。胤礽索性不理,眼皮垂着自顾自的捡那被切成小块的冰西瓜慢悠悠地吃起来。胤站了一会,见太子爷不想搭理他,想着总归是自己错了,底声下气的好好哄几句,也许还有的用。

 

便直接开了头:再过几日就是夏至了,等汗阿玛祭完,移驾畅春园的时候还想请二哥出去用个饭,民间有夏至吃面的说法,咱爷们也去凑个热闹。边说还边向前挪了几步。

胤礽初时只面色一沉,之后等他说完竟气笑出来,“你还有脸跟我提祭神!他们底下人心神不定议论纷纷,你也乱掺和了进去,你是何居心!”

听到这劈头盖脸的一顿,胤禩好像没事人一样,语气轻快地回了一句:二哥这是哪里的话,这是他们人心不齐。

 

“人心?你这有的人心可真的是不少。你们几个底下拿的炭敬、冰敬哪个少了?这也罢了,你竟还掺和进这样的事里,南方有折子送来,说已经有人在议论是皇帝失德,这种折子我往常也看不得,今儿倒是为了你,汗阿玛叫我开了眼了!”胤礽说着说着猛一起身,两个人倒是更近了一步。

 

“臣弟倒叫太子哥哥担心了。”胤禩的语调照旧是不紧不慢、慢条斯理。“可南方的士子议论就从来没少过,出了事才能堵嘴。”说完又微微上前了一步

 

“于是你就从背后鼓动那些人来抹黑皇上?”

 

“臣弟万不敢不敬君父,他们汉人对我们一直是又怕又瞧不起,臣弟只是想调查清楚再行上奏,下一场科举不远了,他们念念不忘,此刻是必有回响。

此外,这也是为了太子殿下您好,皇帝已经老了,您又正值壮年,汉武唐宗的太子们的下场,您也知道。何况,臣弟也是有那么点私心的。

 

私心?是野心吧。打点这事的那人说认识索尼的偏支儿。

这话说完,这偏殿里的空气像是有形一般瞬间凝固起来,盆里的冰是都要化完了,低沉的气压竟逼得二人出了汗。

 

胤禩倒是先动了,走到窗前自己亲自动手推了窗来,又走回胤礽面前,执起了手,贴在胤礽耳边小声说道:是弟弟错了,还请二哥出宫罚我。弟弟刚刚建府不久,除了二哥给的人脉,确实无人可用。这次的事,除了钱,我是真心的。否则,若有违心,让我活着弃绝祖宗,死了不上牌位。

这话说完,窗外一声响雷炸开,惊得两人皆是一颤。

 

胤礽半响才回过神,看了一眼两人牵着的手,又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弟弟。

 

叹了一口气说:去吧,等爷罚你。你再缺钱,也不至于拿这样的手段来敛财。

 

这话说完,大雨瓢泼而下,胤礽先让太监收拾出后殿的一间房来。晚上,太子留宿寝殿,未招人进去,可有人却看见一个黑袍进了太子寝殿,一夜间细语嗳吟不断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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